第711章

　　（本章是寫顧淵捷的啊，不想看的可略過）

　　雖說顧淵捷和程柯在感情史上不像歐律那樣匱乏，單了這麼多年等來了一個簡璃。

　　但他和程柯其實也並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渣男。不至於的，畢竟歐律身邊不會有那麼差勁的朋友，歐律不會和這樣人品差勁的人做這麼多年的朋友。

　　他和程柯不會有什麼玩弄感情，又或者說是什麼腳踏幾條船的情況出現。哪有那個時間，他們都是工作腦，不然也不會都這樣年少有為了。

　　一天天的工作忙得要死，談一個都顧不上來。腳踏幾條船的情況是不存在的，至於女朋友換得勤快，也是工作腦的鍋。

　　忙起工作來顧不上其他的，畢竟不是莫逆那樣的財閥二代，也不是歐律那樣的有底蘊的家族。

　　又都是年輕上進有夢想敢拼的人，在工作上放不下，在感情中自然騰不出手來好好經營。

　　早幾年更年輕的時候，那是最忙的時候。

　　他們摯友四個都生了一副好皮相，歐律是那種沒得挑的英俊，莫逆一雙桃花眼，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水墨畫卷裡走出來似的清雋意韻。程柯是唇紅齒白濃眉大眼的那種好看，最有長輩眼緣的那種小夥子。

　　顧淵捷不太一樣，眉眼是溫潤的，輪廓卻是線條鋒利的，聲線是溫和的，說話時的氣勢和語氣是銳利的。大概是在庭審時千錘百鍊出來的氣場，使得他說話時若是不笑的話，語速稍稍快一些，就會有一種咄咄逼人讓人難以反駁無力招架的銳利。

　　長得好看又有氣場的男人，無疑是有魅力的，但感情不能靠魅力撐一輩子。早幾年工作最忙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多時間來好好戀愛。經常一段段戀情，就無疾而終的被耽誤了。

　　一天忙過一天的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的會議和加班，去拘留所見委託人的次數比跟女朋友約會的次數多不知道多少倍。

　　對方疲憊，他也心累。能物質上補償的，他從不虧待，但還是一次次消磨和被消磨了，到最後也隻能順應對方的意思，好合好散。

　　歐律和莫逆看到的是他比他們豐富的感情史，看不到的是男人的自尊其實讓顧淵捷從來都不說，在這些感情裡，他並不是笑看雲起雲落的那個。

　　曾經有人笑著告訴他，「顧淵捷，你不是個壞人，但如果你一直工作腦，你真的是會和工作過到老的。比起這樣的，你還不如是個壞人呢，壞男人玩弄女人的感情，但起碼還有感情這回事兒，你就隻有工作。」

　　顧淵捷都不記得當時自己回答了什麼，無奈的苦笑肯定是有的吧。

　　所以年輕的時候還談感情，二十來歲的年紀，還對感情有渴望。到了年近而立之年了，好像真的就更加淡了。

　　偶有伴，合則合，不合散。沒什麼歇斯底裡，也沒什麼撕心裂肺。好像這才是成年人的現實，成年人該有的體面。

　　也並不再有什麼渴望。

　　大概也真就覺得自己沒那個命吧，說不定就真的要應驗了那話，真的是會和工作過到老的。

　　原本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直到，看到阿律有了簡璃。

　　看到這個這麼多年清心寡欲活得像個佛一樣的傢夥，彷彿能為愛生為愛死。就因為那個能讓他不顧一切奮不顧身的女人。

　　忽然，好像就被點燃了心。好像那一潭死水的心境忽然就有了點鮮活了。

　　私下裡，顧淵捷不是沒和程柯討論過這事兒的。

　　他們羨慕的並不是簡璃是阿律的，他們羨慕的是這個事件本身，是能夠讓人看到些希望的。

　　此刻，聽到簡頔這話。

　　顧淵捷沒說話，他沉默了幾秒，然後默不作聲地將車子開了出去，一路沉默。

　　簡頔轉眸看了他幾眼，從他這沉默，也能看出來他情緒並不怎麼好。

　　顧淵捷比她年紀小，所以她總會多些謙讓，簡頔好幾次想打破這沉默，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雖不是個絕對理性的人，但也有著足夠的理性。

　　於是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一直到車子開到了C大，直楞楞停在門口被道閘攔下。顧淵捷都沒有說一句話。

　　還是簡頔自己降下車窗刷了教職卡，道閘才打開。

　　顧淵捷將車子開了進去。

　　簡頔給他指了指路，讓他順利把車開到了她在學校的教職公寓樓下。

　　「……」簡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主要是著實有些尷尬，要說是和什麼陌生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能……

　　好吧，如果是和陌生人，根本不會有那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就那麼半推半就的順從了縱容了。

　　這兩天簡頔腦子裡也亂得很，自己都沒能想明白，為什麼當時看到那雙微眯的眼眸褪去平日裡屬於顧律師的那些淩厲和銳利之後，就忽然能讓人的心完全軟下來。

　　就像此時此刻，簡頔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抿唇不語時側臉鋒利的線條，握著方向盤的手那麼用力，骨節都發白的樣子。

　　會讓人心裡完全軟下來。

　　看到小律時，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看到小英和小珺時，都不會有。

　　大概是他們也並不會在她面前有什麼故作倔強的模樣，大概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她有那樣一雙眼睛，眼神自帶重量，彷彿能看得人無所遁形，通常不太會在她面前強裝什麼。

　　但眼前這位卻不會因為她的眼神，就放下這些倔強。

　　簡頔伸手探向後座，撈了自己的羽絨服。

　　羽絨服防水布料摩擦出悉悉索索的聲響是車廂裡唯一的聲響，身旁的男人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羽絨服散發著洗滌劑的清香，記得沒錯的話，和那天聞到過的，他的公寓裡，獨居男人的床上，乾淨的灰藍色床品上散發出來的清香是一個味道的。

　　「那……」簡頔張了張嘴，其實本意是想說，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隻是開腔的瞬間就看到他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和抿得很緊的闆直唇線。

　　話在嘴裡就拐了個彎，「那……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