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奸臣
“我都說了是夢了,看你!”
蘇之時将一勺湯藥送到安悅的嘴邊,“喝吧。”
安悅盯着那黑漆漆的湯藥,“喝這個真的需要勇氣。”她深吸一口氣,捏住鼻子,一口咬住蘇之時遞過來的勺子,将藥咽下去,趁着這股子勇氣,她直接拿起藥碗,将裡面黑漆漆的藥湯灌進嘴巴裡。
“咳咳!咳咳咳!”她喝的太猛,反而嗆到了。
蘇之時忙伸手輕拍着她的背為她順氣,又拿起放在盤子裡的蜜餞,放在她的嘴邊。
安悅一口咬住蜜餞,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呼......”她擦了擦額頭的汗,“這藥也太難喝了!”
蘇之時忍俊不禁。
“大人。”朱文從門外走進來,在安悅面前站定,彎着腰說道,“大人,皇上派了三名太醫來為您瞧傷,是否此時接見?”
“太醫?”安悅皺着眉頭道,“我有于淵就夠了,要什麼太醫?讓她們回去吧!”
卻見朱文并未領命去辦。
安悅看着他道,“你有話要說?”
朱文當即跪了下來,說道,“大人,這三位太醫畢竟是皇上派過來的人,她們代表着皇上對您的關懷,如果大人就這樣讓她們回去,恐怕會惹皇上不快。”
“我管她快還是不快,說是讓太醫給我看傷,恐怕是想讓她的人監視我。”安悅道,“如此一來,這三人我能留麼?”
“這......”朱文支支吾吾,卻不知該如何辯解了。
他并非無話可說,而是害怕繼續說下去,會沖撞到安悅。
朱文的難處,蘇之時盡收眼底。
他道,“妻主,即便三位太醫是來監視妻主的,那也得先将她們留下。”
安悅眉頭深皺,“為何?”
蘇之時想了想,對朱文說道,“你先出去吧。”
“是,四郎君。”朱文對安悅磕頭行禮,“大人,奴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
待朱文離開後,蘇之時對安悅說道,“眼下偌大的安府是有女皇做靠山,才能在這盛京有立足之地。”
“等等!之時,你這話未免說的太過絕對,我現在是在女皇手底下做事不錯,可我也不是全權仰仗她呀?說起來,這大司農的官兒,還是她求着我當的。”
“是,妻主說得對,沒有這大司農的官銜,妻主憑借經商頭腦,完完全全可以養活我們這一大家子。可關鍵在于,妻主現在是大司農,歸皇上管,領取大周朝國庫裡的銀子,故而......若總是違背女皇的旨意行事,恐怕會多生事端。”
蘇之時話裡的意思,安悅明白。
“罷了。”安悅道,“說到底也是為了這一家子的平安喜樂,行,我知道了。”她看向蘇之時道,“你讓那三位太醫進來吧。”
“是,妻主。”
蘇之時徐徐離開,将三位太醫請進來,進門之前,蘇之時就将安悅目前的情況告知了幾位太醫,在得知安悅的腿骨已經接上,又有府上的神醫為其醫治之後,三位太醫見到安悅,也不過是走了個過場。
“請安大人好好養傷,早日康複,再為大周朝的社稷添一份力。”為首的太醫姓王,全名叫做王眉,乃是太醫院醫術最為高超的太醫。
她代表其他二人講過話之後,對安悅行禮。
安悅道,“有勞各位,且讓皇上安心,我一定盡快養好腿傷,再回朝堂之上,為皇上分憂解難。”
“之時,賞賜各位太醫。”話落,又道,“今日各位既然來了,晚上就别回去了,跑來跑去的也麻煩,我讓府中管家為三位安排了客房,三位留宿便是。”
王眉等人相互看過,一一應下。
此刻,朝堂之上。朝臣再次提及南方水災,北地幹旱,說這兩件事,是眼下的大事。
所有朝臣都知道,皇上将這兩件事交給安悅去處理,可此刻安悅并未在朝堂之上,平日裡對安悅就頗有不滿的尚書大人薛硯文此時站出來道,“南方水災,北地幹旱,死傷無數,此事若耽擱一天,死亡人數不斷增加不說,很快,瘧疾也會肆虐南方。”
“皇上,安大人此時抱病稱恙,究竟是真的有病,還是根本無力解決這兩件事情而躲在家中。”
“是啊皇上!”吏部尚書上前道,“眼下南地和北地都亂了套了,急需有人前去解決這兩樁事情。”
“臣記得,那日皇上将此事交給安大人負責,她可是大包大攬,同皇上保證了一定将此事辦的漂亮,現如今,事情還未解決,她倒在家歇着了。她是歇得起,可南地和北地的老百姓歇不起啊!”
吏部尚書的話剛說完,禮部尚書、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立刻上前複議,說了許多譴責安悅的話。
宜君卿雖然很清楚安悅的實際情況,卻也深知南地和北地的事情不能耽擱,她暗自躊躇,決定下朝之後去往安府一趟。
之後朝臣們的進言,宜君卿并未聽進去多少,一下朝,她就乘坐轎子離開了皇宮,來到安府。
朱文匆匆忙忙前來禀報,說道,“大人,皇上來了!”
安悅很清楚,宜君卿這個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是她這一歇着,朝堂上有些人在背後編排了她,這才使得宜君卿親自來安府見她。
當即,安悅換了身衣裳,坐在蘇之時專門差人為她打造的木制輪椅上,前去見宜君卿。
此刻,宜君卿人在前廳,安悅由蘇之時推着進入前廳之中,宜君卿聞聲,緩緩轉身,看向安悅。
安悅道,“皇上,臣不便下跪行禮,還請皇上原諒。”
彼時,蘇之時跪下道,“參見皇上。”
“請起。”宜君卿又道,“閑雜人等都退下吧,朕有幾句話想與安愛卿單獨說。”
宜君卿一聲令下,屋内衆人退下,蘇之時雖有幾分不放心,可這兒畢竟是安府,宜君卿就算真的對安悅有什麼不滿,也不敢真的拿她怎麼樣。
待衆人全部都退下,宜君卿在安悅的面前站定,開口道,“朕問你,你這傷多久才能好?”
“三個月。”
宜君卿的臉上有幾分愠怒,“三個月?若這三個月你都要在這安府之中無法上朝,朕問你,南地與北地的災情,你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