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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默認 第619章 殺!(八)

  阮小二率兩百騎卒急奔前行沖到營寨遠處的小土坡上,舉目望去,便能見到圍在營寨内與木牆外的一衆鐵騎與秦軍。

  塵土飄揚,人影混雜,阮小二看得并不真切,然而一聯想到陵南宮他們五人與五百兄弟在秦軍營地内皿拼,自己無能為力,他就悲憤不已。

  随着一連串槍響,又過得片刻,裡面似乎已經結束了戰鬥,阮小二騎馬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盡力看清秦軍營地内的局勢,奈何眼力始終有限。

  直到部下提醒,阮小二才注意到營寨大門打開,十多名騎士從中沖了出來,見到數量不多,阮小二并未叫兄弟們撤退,而是命其抄出家夥準備迎敵。

  從營寨出來的十多名騎士也不靠近,兩邊相距五十步之遙,負責傳令的為首騎兵高呼幾句,把馮劍的話傳達後帶人飛快返回了營寨中。

  聽到陵南宮等四人還有兩百多兄弟戰死,牛二猛等三百人被俘,阮小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盯着陷入寂靜的秦軍營寨,眼神之中,蘊出憤恨與不甘。

  七年以前,他随餘大哥投奔黑風嶺,山上的這些人,說是兄弟,其實也不一定能擔得上兄弟二字,江湖醜惡,不義之事常有,他和餘忠是清楚大多數山上兄弟為人的,直到前些年宋義帶頭投靠魏軍,響應江湖号召反抗秦朝。

  這個時候,就不再是像以前那樣為了江湖義氣而活,而是站到了天下層面的高度。

  那種東西,他隻是堪堪瞥了一眼,便就再也不能釋懷了,為此死去的兄弟也不再僅僅是江湖遊勇...

  阮小二調轉馬頭,回頭看了一眼秦軍營寨,咬了咬牙領着騎卒快步奔離山坡,兩百騎飛快返回餘忠身邊。

  見到阮小二孤身回來,餘忠就已經知道襲營的結果,身上傷口簡單包紮過,他提刀坐在馬上,目光在遠處的秦軍營寨流連,“陵兄弟他們如何?”

  “陵頭領,陳達,周清,韋進戰死,牛二猛擊退顧鐵心卻身陷重圍被俘,秦軍想找宋大哥談判。”阮小二把刀插進鞘裡,臉上寫滿厲色。

  “顧鐵心...她居然在這...”餘忠很是吃驚,先前不是有情報說,顧鐵心身在晉州,怎麼可能會來到析州并且還是在他們面前,既然如此此戰毫無勝算可言。

  過得片刻,面色稍稍平複下來,歎息一聲扯動缰繩,“暫且先回去将此事告訴宋大哥。”

  阮小二嗯了聲,帶着一百多騎在後方護行,不緊不慢随餘忠馬步快步返回事先埋伏點,半山坡上,眺望着道路的宋義與徐勝見到己方人馬回來,不見陵南宮和其他兄弟時,心中隐有不安。

  确認後路沒有追兵後,剩下的兩千五百多人馬往後撤離五十裡,宋義派出眼線與斥候偵查,這才敢安心落腳。

  餘忠将過程與結果原封不動告知宋義,聽到陵南宮和其他三位好漢戰死,宋義悲傷的抹去眼角眼淚,當聽到牛二猛竟然能将顧鐵心擊退時,他萬分詫異。

  在一細問,原來是顧鐵心的玩鬧之舉,不用内勁與人玩鬥搏殺,輕松斬殺陵南宮等人,唯有牛二猛占了點便宜,聽到如此憋屈的死法,與陵南宮關系很好的鐵扇王充禁不住握緊手中折扇。

  “宋大哥,秦軍欺人太甚,和他們拼了吧,聽玄前輩說秦軍營寨内最多不過一千人,我們有火槍還有幾門大炮,直接把他們挫骨揚灰,我們一衆兄弟上去,耗也能把那個顧鐵心耗死!”

  宋義冷目皺眉,勸解道:“哪有如此容易,我且先與徐軍事讨論一二,你們暫且幫忙穩住軍中士氣,此事不可過急,我們已經不是當年山匪草莽,如今助天下讨秦,為的是天下,不能在逞江湖義氣!”

  王充雖是不忿,可也沒話說,低頭跟其他頭領快步離開,等四周沒有外人,宋義才看向徐勝,二人對視片刻。

  “宋哥哥如何想?”徐勝壓低聲音。

  宋義臉色微沉,等當徐勝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徐勝的想法,即便他先前就是打算等待朝廷诏安,奈何一直沒有動靜,可走到現在這步,若是輕易投靠朝廷,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再者,軍中部分幫手都是知曉他們投魏抗秦才加入其中,一旦倒戈,雙方必将翻臉刀劍相向。

  “我...我拿不定主意...”宋義躊躇不定。

  他略過周圍人看向跟随他下山的兩千多兄弟,難以把握,眼下,他并沒有為陵南宮他們的死感到悲傷,他知道,又一個能夠改變命運的抉擇再一次擺在了自己面前。

  這個機會此生僅有,一旦錯過,就再也找不到了。

  徐勝見宋義沒有表态,他跟随多年,哪會不懂宋義那點心思,不過是沒有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哪怕是他自己,也不甘願窩在一個山頭上稱王稱霸。

  加入秦軍,哪怕打了敗仗,他們跟随回去至少能混口飯吃,可要是跟魏軍吃了敗仗,腦袋可就真沒了!

  “這秦國看似風雨交加搖搖欲墜,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皇亦在,不會那麼快垮台的,而這魏國被江湖武林,百家擁簇,多方籌備馳援照樣被秦軍壓得出不了頭,孰輕孰重,宋哥哥一眼就能斷定是非。”徐勝低聲笑說。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江湖名諱隻是過眼雲煙,當年強如楚國,威名天下,如今照樣寂寂無名,又有幾個人記得,做事隻要跟對了人,保準沒錯。”

  宋義心中大動,叫退徐勝後思考了半宿,隔日就派人去秦軍營寨聯系談判時間,并且将人馬召集起來,器宇軒昂重複與秦軍不共戴天的論調,并對所有人許下承諾,一定會将被俘虜的弟兄們營救出來,穩定軍心。

  私下裡,得到宋義首肯的徐勝就開始了動作!

  提前為投靠秦軍做思想準備,主要是遊說那些反秦思想較重的人,至于本來就是黑風嶺的人,他們多是出身綠林或是被官府通緝,幫誰做事都無所謂。

  到了約定時日,宋義帶着人馬浩浩蕩蕩往前行進,距離秦軍營寨還有五裡外的山坡下停腳,宋義在十多名護騎的陪同下,與徐勝朝秦軍營寨大門而去,兩軍人馬隔遠相望,氣氛十分凝重。

  不多時,營寨大門打開,對方也跑出十多名騎士,為首者是與他談判的人名叫馮劍,據說是燕寒川身邊的随行重将。

  雙方互相騎馬慢走過去,彼此并不靠近,而是隔了一段能聽到說話聲的距離。

  馮劍掃了眼宋義的樣子,江湖草寇之流,他心中滿是鄙夷,臉上則是帶着善意的笑:“久聞黑風山宋頭領大名,果真是有勇有謀,膽敢進犯幹擾朝廷北伐之事。”

  宋義手心捏汗,馮劍的身份對他來說已然很高,十分尊貴,但他也代表着黑風山的臉面,毫不退讓道:“馮中郎,我等起兵,是因為朝廷大行不義之舉,迫于無奈而為之,不知馮中郎,你想和我談些什麼,怎樣才肯把人交還給我?”

  馮劍不搭話,眼睛掃了一眼宋義身邊的随行騎士,宋義心中一動,道:“馮中郎有話盡可直說,周邊随行皆是親衛,必不可能有人洩漏風聲。”

  “既然如此那我便說了,宋頭領是聰明人,朝廷讨賊,墨家逆黨位于首列,如今盤踞于斷水涯當起了縮頭烏龜,隻要宋頭領協助朝廷讨伐逆黨,那就是朝廷的功臣,必将重重有賞。”馮劍冷聲說。

  宋義沒想到馮劍竟會如此直白,面色微變,他稍微斟酌詞語後道:“馮中郎可知我軍中人馬,有些是江湖義士投靠,如今忽然倒戈,怕是強人所難?”

  馮劍不與他辯駁,扯着缰繩騎馬來回走動兩步,眸光掃他一眼,語氣滿是果斷,“我隻給你四天時間,你若是不投不撤,我就帶兵碾碎你們那點人馬,清開南邊通道再去對付墨家逆黨。”

  不理會宋義的臉色與反應,帶兵呼嘯回營,留下滿臉愠怒之色的宋義,他夾着馬腹一聲不吭往回走,徐勝看他一眼,等到返回軍陣,一衆兄弟齊齊圍靠上來詢問情況。

  徐勝揮拳憤慨道:“那秦狗當真奸詐,想要救出被俘的兄弟要麼死戰,要麼投秦,并且給我們許諾高官厚祿,意圖瓦解我等意志!”

  “竟有此事,那宋大哥打算怎麼辦?”王充面帶遲疑,但并未有先前那樣急着報仇而是打算打聽宋義想法。

  徐勝幫腔說:“諸位切莫急躁,我等與秦軍勢不兩立,人一定要救,但也不能折損太多兄弟,容宋哥哥細想辦法,四日之内必有結果。”

  一錘定音,衆人便不再多問,臨夜,徐勝去見了宋義,二人詳細讨論的聲音被深夜蟲鳴掩蓋,當晚,一些人在軍中行動起來,等到了第二日清晨,三月末臨近,暑氣從南邊飄來,微微的,有點兒幹燥了。

  當晚,餘忠在簡陋的營帳内養傷休息,手裡拿着一本翻爛的三國演義初版細看,有黑影從營帳外靠近,餘忠收起書冊下意識摸向身旁大刀。

  這幾天晚上,不知道為何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四處走動,他覺得有些不安。

  “餘大哥。”阮小二壓低嗓音從外頭進來,神情緊張面色凝重。

  餘忠看阮兄弟樣子行事,結合外頭變化,看來是有要事發生了,見狀趕忙起身,“阮二弟何故如此驚慌?”

  “宋大哥他...宋大哥他好像要投敵...”阮小二咽着口水,聲音顫抖,從黑暗中,餘忠能看到對方眼底的震驚與不解。

  “不得胡說,你從哪打聽到的消息?”餘忠壓低嗓音道。

  阮小二回頭看了眼營帳外,又轉回頭來,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顫聲說:“今天一早,有人過來和我說救人的事,當時說,要是投秦也挺好,我罵了他一句,就在剛剛,又有人過來和我說希望宋大哥投秦,魏國堅持那麼久沒有意義,墨家如今被圍困斷水涯,等死而已,我們也就兩千多人馬,打不赢的,投了秦,今後就算我們吃敗仗,以後也能混個一官半職,也能夠洗脫草莽身份重新做人...

  我本來并沒在意,想要休息的時候,突然想起牛二猛這個人...”

  餘忠聽得認真,眼中滿是思索,追問道:“他怎麼了?”

  “那秦軍竟說牛二猛能擊退顧鐵心,此人年紀我留意過,最多二十出頭,什麼名家調教,出身南州,真那麼有名,何故此時才上山抗秦,我從他身上沒聞到一點兒刀客的氣味,反而經常誇大其實,愛占便宜,這種人怎可能擊退顧鐵心?”

  阮小二擦了擦臉上的汗,咬牙道:“所以我想,昨天宋大哥去見那個将領,對方一定是許了好處,給了幾天時間,就是打算遊說那些有抗秦意志的人,真要抗秦,軍中風聲如此,為何不加以管制喝止?”

  “此言當真?”餘忠皺眉說。

  阮小二用力點頭,“千真萬确。”

  餘忠直接起身披上衣服,阮小二見他架勢連忙問道:“餘大哥這是?”

  “我不信宋大哥是此種迂腐勢力之輩,他雖是一山匪頭子,上山的大夥大多數當初也是被逼無奈,縱然無惡不作可也是光明正大行事,不做背後小人,如今豈能背信棄義,我定要當面探尋清楚,投了秦,那我們這些年做的事情,那死去的兄弟又算什麼?”

  餘忠說着把衣裳穿好,正要奪步而出卻被阮小二拉住,“餘大哥不要沖動,今時今日怕是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貿然質問,我怕宋義他對餘大哥你不利。”

  聽聞此言,餘忠瞬間安靜下來,他站在破舊的營帳裡,凝視了一會暗黑,而後對阮小二說:“阮二弟,一句話,你願不願意追随大哥。”

  阮小二眸中滿是堅定,“我當初殺官上山躲避,是宋大哥收了我,起初以為大夥都是俠義之士,沒想到,絕大多數都是雞鳴狗盜之輩,除了餘大哥,也是從那時候起,阮小二我就決心跟定大哥,天下不義,宋義不義,但我不想自己也丢了信義,我想,餘大哥也肯定如此。”

  餘忠懷念往昔輕歎一聲,“當年韓國尚在,我爹是朝中大臣,我不是讀書的料子,酷愛習武,我爹從未阻止過,隻是經常叮囑,反複告誡,為人行事,應當光明磊落,不負自己,不負這寥寥蒼生,可惜啊,我爹他以死殉道想要喚醒天下文人,終究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我上山,是為了反抗敗壞的朝廷,腐朽的政權,當宋義投魏之時,我是贊成的,這天下不該如此樣貌,不能讓秦皇獨掌,否則迂腐與強權便會紮根在大地之上,平民百姓就将再無翻身之日,我爹到死都沒有後退,我也不會...”

  餘忠說完鄭重看向阮小二,“你悄悄去聯系有意抗秦的志士,小心些把他們聯合起來,我去找宋大哥對談,若他真要投敵,我們就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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