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太子是來朕這裡讨喝茶水的?”北霄寒看着自從進門來一句話也不說的李耀,冷冷挑眉。
他覺得,自從他登基為帝之後,性格是越來越好了。
李耀當然不是來喝茶水的,身為太子,他又不缺這一口,但是他聽得出來北霄寒這話語之中的不滿。
他尴尬地笑了笑,“陛下,在下今日前來,是想要與您商量一下在下太子妃的事宜,她畢竟是我閩興國的太子妃,是非對錯,自有我閩興國評斷,我閩興國也定然會給貴國一個交代,您看,太子妃在您元楚大牢做客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是不是該移交給我們閩興了?”
李耀自認為自己将姿态放得很低了,也給足了元楚國面子,元楚國就算是想要拿喬,也該借坡下驢了吧。
然而他低估了北霄寒的原則。
朱笑君聯合白憐伊想要對慕千兮動手,他沒有直接将人殺了就是看在閩興國的面子上,現在還想将人直接帶走,怎麼可能!
更何況,北霄寒聽着李耀這個語氣,也不像是有歉意,更不像是要處置朱笑君。
他勾了勾唇,“這是貴國皇帝的意思,還是耀太子你的意思?”
李耀面色一變。
北霄寒一下子明白過來,他攤開桌子上的一封書信,嗤笑道:“正好今天耀太子你也在,貴國的國書也到了,不如耀太子你也一起來看看?”
不等李耀說話,北霄寒就示意喜升将國書遞到了李耀的面前,李耀接了過去,越看,臉色越黑。
什麼叫“太子和太子妃不懂事”?憑什麼要“太子妃交給元楚國全權處置”?為什麼還要“賠償白銀一百萬兩”?
李耀隻覺得每一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卻覺得這一封信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以為就算是父皇會斥責自己和朱笑君,但是為了閩興國的顔面,也會讓他和元楚國交涉,将朱笑君帶回去,可是這封信卻隻字不提,反而要将朱笑君留在元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耀不知道的是,由于他人沒有在閩興國,閩興帝又新得了一名寵姬,在寵姬的撩撥下,開始重視起其餘的兒子,此長彼消之下,閩興帝一聽朱笑君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想再見到這麼一個丢人現眼的太子妃。
按照閩興帝寵姬的說法,“咱們閩興國的好女兒家多的是,再給太子挑一個不就成了,免得留着她惹怒了元楚,又起兵戈。”
閩興國擅文不擅武,而現任閩興帝更是守成之軍,無意天下,所以很是愉悅的采納了寵姬的說法。
“耀太子還有其餘事情嗎?沒有的話還請退下吧。”北霄寒擡頭看了一眼李耀,低沉的聲音帶着寒意,“至于你的太子妃,你放心,在沒有捉到白憐伊的時候,朕會讓人好好招待她的。”
李耀怎麼出的皇宮,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等到他坐在了自己屋子裡,隻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潑下,立即喚來自己的謀士道:“傳信回去,給本宮好好的查查,京都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另一邊,李耀剛剛走,宮烨然就求見北霄寒,見面第一句話就十分坦誠地道:“本宮這次來,是真心想要與陛下合作,共謀龜苓國。”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龜苓國這樣的國家,留着不管對元楚還是複又都是一個禍害。
元楚國肯定會對龜苓國發兵,而宮烨然,作為一個志在天下的人,也不願意落下北霄寒太遠。
如今龜苓國内亂交加,龜苓國現任皇弟西門亮又在北霄寒手裡,宮烨然想要龜苓國這一份功勳,和北霄寒合作無疑是上上之選。
宮烨然此次前來做足了準備,“陛下,為了表示本宮的誠意,本宮可以為你提供三個消息,一個是白憐伊的下落,第二個是紅塵宮在京都的據點,第三個,你可以問本宮一個問題,本宮如果知道,一定會據實相告。”
北霄寒本來憂心着慕千兮的情況,無心他事,但是聽到這裡,也不免來了興趣,他沒有對宮烨然的話做出回應,而是問道:“你可以全權做主你們複又國的兵權和國庫?”
這話就有些冒犯了,但是宮烨然明白,北霄寒這是在衡量彼此的實力,他如今不過一國太子,而北霄寒已經是元楚國地皇帝,他想要和元楚國合作,自然就要拿出自己的底氣。
“自然。”這點信心,宮烨然還是有的。對此,宮烨然非常慶幸自己有一個開明又有野心的皇帝爹。
北霄寒卻道:“據朕所知,複又國皇後已經為宮烨春争取了威武大将軍的支持,宮烨洪也非常受複又帝的喜愛。”所以你又能用什麼來保證呢?
宮烨然雌雄莫辨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雖然四國之間除了龜苓國,其餘三國經常彼此刺探彼此信息,但是宮烨然還是沒有想到,他明明出使元楚之前已經清理了一波探子,北霄寒對複又國的消息還是掌握得如此及時。
别的不說,自家母後為宮烨春争取了大将軍的支持,他也才知道沒多久。
宮烨然很快收斂起臉上的複雜之色,正色道:“這都不是問題,至于威武大将軍,很快就不是什麼大将軍了,畢竟複又做主的,還是我父皇,不是麼?”
宮烨然就差明着說,複又帝就是他的後盾了。
北霄寒點點頭:“那好 ,你先告訴朕,白憐伊在哪裡?”
宮烨然似笑非笑的望向北霄寒,堂堂永甯帝,這麼無恥好麼!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還沒有答應自己合作的請求呢!
北霄寒嗤笑道:“至于合作,要不要合作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要怎麼合作,還要仔細商量,不是麼?朕就算是現在答應了你,如果實際上不能配合的話,就算是想要合作也合作不了呀。”
“陛下多慮了。”宮烨然皮笑肉不笑地道,十分穩得住。
北霄寒見此,歎了一口氣道:“好吧,那就合作吧,你可以說了吧?”北霄寒提筆寫了個協議遞給宮烨然。
宮烨然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雖然隻是一張紙,但是他相信北霄寒的為人。
“白憐伊在蕭山。”
“什麼!”北霄寒噌的一下站起來,将龍案上的茶盞和奏折都拂倒了,他厲聲道:“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