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6章 鏟掉麥苗,搶種棉花,富貴險種求
與此同時,大坪村平安集團總部院子辦公房裡,秦建文、秦川、張春三個人坐在一起。
一份文件擺在桌子上。
三個人臉上表情凝重。
“川子,你怎麼看?”秦建文問出來。
“要不要把高局叫來?”張春提醒一句。
“叫高局幹什麼,這又不是什麼折騰人的案子,這是咱一萬畝土地上重新種一遍棉花的事情。”
張春一臉驚訝:“什麼?種棉花?你的意思把麥苗鏟了種棉花?”
秦建文吓的臉上變了顔色:“鏟掉麥苗種棉花,這…這不好吧?”
秦川哼笑:“看把你倆吓的,麥苗剛發芽,鏟掉麥苗鋪地膜種棉花,就這麼定了,其他人種不種棉花我說了不算,有五千畝地是我說了算,鏟掉種棉花。”
秦建文現在搞明白了。
川子之所以這麼幹,就是知道了新安縣何局種三萬畝棉,壓根不是為了給景甯棉紡廠提供景甯棉布原材料。
而是想拿捏秦家叔侄倆,拿捏景甯棉紡廠。
他們想狠賺一筆。
張春這會才反應過來一個情況。
“川子,種麥子之前,你吆喝着咱這片土地上種西瓜,也隻是吆喝對吧?其實你早就計劃好了要種棉花?”
“種麥子是你扔出來的煙霧彈吧?”秦建文腦袋往侄兒跟前一靠,悄悄問。
一萬畝土地種小麥,麥種有三十萬斤差不多五萬元。
到現在的三月底,麥苗露出土皮三寸長,綠汪汪一萬畝無邊無際。
小川說按照這個文件的要求,鏟掉麥苗鋪地膜種棉花。
這種事一般人不敢幹。
當叔的兩個人身心緊張。
“川子,真要這麼幹?”
“上面查下來,是不是麻煩就大了。”
秦川知道三叔和春叔害怕什麼。
自古到今,誰敢破壞糧食生産。
“三叔,春叔,我我忽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何遠民即便不當農牧局局長,也可能當他們貨運調度中心的領導,有他在這裡面搞幺蛾子,他肯定拿棉花裹挾我,裹挾咱景甯棉紡廠,隻有一個辦法能解決問題,隻要咱自己手裡有貨,誰也裹挾不了咱們。”
張春一臉憂慮:“可是川子,咱鏟掉麥苗種成地膜棉花,這要傳出去,領導們拿你不能怎樣,就怕建文背處分。”
秦建文站起身:“川子考慮的長遠,他的安排有道理,這個處分我背。”
秦川哼笑:“三叔你什麼處分都不用背,景甯縣的縣委書記是周援朝,是我嶽父,我三叔背處分,先問周書記答不答應。”
事兒就這麼定了。
新安縣香山鎮三萬畝沙地上鋪了地膜種了棉花,一周以後棉苗出土露芽。
這時候大坪村兩輛翻耕機後面拖着八米長的鏟刃,一趟過去再一趟過來,用兩天時間把秦川名下的五千畝麥苗鏟掉了。
再過來過去,用一天時間,把村裡其他家戶十五畝到二十畝的麥苗鏟掉了。
大坪人清明節前十天鋪地膜種棉花,平均下來一家人要種三十畝棉,趕清明節種上。
這時候,香山鎮三萬畝土地上的棉苗己經從地膜裡放出來壓沙窩子開了。
秦建文和張春臉上很憂慮。
“川子,我們的棉花比香山鎮遲了半個月,不打緊嗎?”
“如果不鋪地膜,遲十天就有影響,但現在是地膜棉花,照樣是十月國慶節前開棉吐絮,正常采摘,影響不大。”
“能産西百萬斤棉?”
“差不多吧,第一年種,産量最好,雖然沒有三萬畝,但新安縣想拿這一攤子拿捏我,那是拿捏不了的。”
張春哼一聲:“看誰拿捏誰?咱五百畝西山溝沙地也種成棉花了。”
“還有羅家灣三千畝棉花,夠棉紡廠半年周轉了,他新安縣捂着棉花惜售,他捂半年我看看?”
秦建文半天沒吭聲,等張春嘴上爽完了,才擡起頭提出質疑。
“川子,村裡不種糧食,你的面包廠怎麼辦,一年時間需要西百萬斤面粉,你就不怕這一塊出問題?”
秦川嘴上樂呵:“這年頭,誰也别想拿糧食要挾我,新安縣新增了一萬畝商品糧基地,隻能種小麥,有八百萬斤,給我調過來五百萬斤不就行了。”
秦建文眼睛一瞪:“讓新安縣商品糧基地給你調五百萬斤糧,行不行?”
“我認為問題不大。”秦川眼光堅定。
面包廠能保證小麥充足供應的情況下,大坪村一萬畝土地上種小麥的意義就不大了。
到了八月,新安縣商品糧基地上的三萬畝小麥收購,要交給市中糧儲備庫,而中糧儲備庫的一部分糧食就是要保證本市三縣兩區範圍食品企業的糧食供應。
平安食品廠打上去一份報告,調運五百萬斤小麥做面包。
秦川很好奇,哪個領導幹部敢出來伸手阻礙,說不能給秦總這家面包廠調糧。
私人老闆倒糧食賺差價是不允許的,但糧食局調糧給面包廠做面包,那是另一回事。
支持鄉鎮企業發展,是領導幹部們這幾年的重點關注對象。
“三叔、春叔、這事兒低調,别吆喝出去,說我們大坪村鏟掉了一萬畝麥苗種成了棉花。”
“我們跟誰都不說。”
“對,外面人誰都不知道。”
大坪村一萬畝土地上的麥苗鏟掉,種成了地膜棉花,這件事非同小可,傳出去争議很大。
張春挨家囑咐,說咱們大坪人今年備受外界關注,收入要超過六萬。
種麥子一畝地打八百斤,産值一百六十塊,可種棉花的産值是六百塊,所以,咱們鏟了麥子種棉花沒有問題。
大家悄悄幹,不要吭聲。
外面人要問起來,就說我們種的小麥。
記住,這是咱小川的安排,誰敢不聽跑出去亂嚷嚷,别怪他們叔侄倆不給誰好臉色。
每家人都有一個蘑菇棚一個韭菜棚,每天有三百塊收入。
為了這筆收入,大坪人還是很聽話。
三月西月這兩個月,春耕很忙,親戚們都不會相互串門子。
婚喪嫁娶的事情也不會安排在這兩個月。
大坪人更忙,韭菜棚平菇棚,二十畝地膜棉花地,十畝包谷地,一天到晚忙的手腳不歇,早上天不亮出門,晚上天不黑倒頭就睡。
沒有領導幹部突然跑進來質問,說大坪人鏟掉了麥苗種棉花。
到了西月底,秦建文很疑惑。
“川子,新安縣的幹部竟然不知道我們村一萬畝土地上鏟掉了麥苗種成了棉花。”
秦川一臉不信:“真的假的?姓何的真不知道我們大坪村有一千三百五十畝棉花?”
秦建文一愣,馬上反應過來。
“他們知道羅家灣種了三千畝棉,但不知道大坪的一萬畝土地種成了棉花,我還納悶呢,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秦川哼笑:“三叔,這有什麼奇怪的?咱景甯縣周書記是不是也不知道?”
秦建文仔細一想,恍然明白。
“周書記還真不知道咱大坪村鏟掉了麥苗種成了棉花,那麼,臨縣的領導幹部也不知道,我天,真有燈下黑這種情況。”
秦川知道,這種情況要感謝大坪村民們,為着今年六萬六的收入,張春挨家囑咐完以後,沒有人往村外透漏消息,說大坪人用三天時間鏟掉了麥苗種成了棉花。
“三叔,現在不要緊了,何局知道了這個情況又能怎麼着,有本事他鏟掉棉花種成小麥,種西瓜也行。”
秦建文嘴上一笑:“馬上五月了,他敢鏟掉棉苗?”
秦川也這麼認為,何局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