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生走到她面前,嘴角依舊勾着弧度,帶着一絲痞氣:“怎麼在這兒?”
藍蘭唇邊同樣帶着淺笑,上挑的眼尾自然而然地帶上一點妩媚之色:“放假,就跟我朋友們一起來玩玩咯。”
她的皮膚特别白,白裡又染着一點桃花般的粉紅色,像極了誘人的水蜜桃,唔,傅逸生就特别愛吃水蜜桃,他一把抓住藍蘭的肩膀,将她往牆上一壓,側頭就要吻上去。
藍蘭笑着躲開。
這一吻就落了空。
傅逸生也不惱,坦白說,他在她手裡已經吃了不少癟——比起他,還被她拿着水果刀威脅着放開她,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他伸手捏住她耳邊的一縷頭發,近距離地呵氣:“來我的地盤也不找我,怕我?躲着我?”
藍蘭笑容可掬:“傅少說哪裡的話?我們隻是來随便喝杯酒,怎麼好特意打擾你?”
傅逸生覺得自己也算是閱女無數,女人的各種小心機都能看得出來一二,但這個藍蘭,他是真弄不太懂。
她總是拒絕他,說她是欲拒還迎吧,但她拿刀擱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他完全相信,如果他當時真的不管不顧繼續要她,她能直接在他面抹脖子自殺,那姿态分明是真的不想和她發生什麼。
但說她是貞潔烈女吧,明知道他對她心懷不軌,還偏偏要在他面前出現,她到底是想怎麼樣?
心裡想着這些,傅逸生嘴上是沒耽誤說話,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壁咚她:“會在榕城呆幾天?”
藍蘭笑容淺淡:“可能是兩三天,也可能是三四天,具體還沒有安排,要看這裡到底有多少好玩的。”
“你不是榕城本地人嗎?不知道哪裡好玩?”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榕城,很多地方都變化挺大的,我都差點忘記回家的路怎麼走了。”藍蘭雙手虛虛地抵着傅逸生的兇膛,做出向外推的姿勢,傅逸生挑眉,倒是配合地往後退步放開她。
藍蘭勾了一縷頭發别到耳後:“不好意思傅少,我的朋友們還在等我,先走了。”說完她又一笑,轉身原路返回,兩隻高跟鞋踩着一字步,流蘇随着她的步伐一擺一擺,跟羽毛似的撓人的心尖。
傅逸生舌尖頂了頂腮幫,目光深深意味不明,道:“有任何需要我幫的地方,随時聯系。”
藍蘭回頭一笑:“那我先謝謝傅少啦~”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傅逸生才勾勾唇,慢條斯理整理袖口。
身後包廂走出來個男人,他也看着藍蘭離開的方向,思索着說:“這不是你之前一直在追的那個女大學生嗎?怎麼到現在還玩不膩?”
傅逸生懶懶道:“碰都沒碰到,你說膩不膩?”
男人睜大了眼睛,罵了一句‘靠’,萬分不可思議:“你到現在還沒拿下她??不會吧,你傅逸生的魅力什麼時候下降這麼多啊?一個女大學生都用了大半年都沒搞定。”
傅逸生是誰啊?
一個有顔有錢有權,沒有特殊癖好,對女人還大方的男人。
他看上哪個女人從來都是不用怎麼追,勾勾手指就能搞定,這個叫藍蘭的女人身上,居然讓他廢了半年的功夫都沒有拿下??
可以說非常震驚了。
傅逸生微微眯起眼睛,倒是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見到藍蘭的情景——
那時她到傅家名下一個企業打暑假工,那家企業的老總是他同父異母的二哥,二哥看上了她,在辦公室對她用強,她直接把一台28寸的液晶電視推倒,動靜大到即便辦公室有隔音效果都阻擋不住,硬是把整層樓的員工都引了進去,每個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這一片狼藉。
而她呢?
她淡定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齊,微笑着對他二哥說:“工資我就不拿了,留給總經理重新買一個電視,總經理平時沒事多看法制節目,這些節目看多了有助于秦獸早日進化成人,希望總經理早日修成正果。”
他當時碰巧去公司找他二哥有點事,就看了這麼一出好戲,自那天起,他就記住了這個女人。
藍蘭。
呵。
明明長着一張狐狸的臉,性格卻烈得要命,他就喜歡征服這樣的。
傅逸生笑得像觊觎獵物的狼,語氣都沉了:“她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她身上那股勁兒,迷死人。”
男人卻不以為然,那女人長得是漂亮,但作過頭了,被傅家三少看上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這麼拿喬。
“這女的可真夠不識趣。”
“百依百順的女人見多了,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男人無語,搖搖頭,轉身折返回包廂:“那行吧,你去追你的女神,我們去玩我們的女人。”
傅逸生從後面跟了上來,男人奇怪了:“你不是要追女神嗎?”
傅逸生歪着頭,拿斜眼看他:“追女神和玩女人矛盾嗎?嗯?”
不矛盾啊。
……
藍蘭回到吧台,娜娜他們都浪夠了,跑回來問她:“蘭蘭,你剛才去哪了?”
“洗手間。”藍蘭說,“你們玩夠了嗎?時間不早我們回酒店洗洗睡吧,明天本導遊親自帶你們去領略真正的榕城風光。”
“這就要走了啊,”娜娜心裡挺失望的,“可是我們還沒有見到傅三少……”
藍蘭笑:“傅三少是老闆又不是酒保,他當然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台裡,難道他一天不來你就在這裡等一天?”
娜娜覺得有道理,黃金台隻是他的産業之一,他不一定會天天來坐鎮:“也是,那我們明天再來,反正我們這七天每天都來呆兩小時,沒準會有一天碰上他。”
藍蘭摸着下巴,頗為好奇地問:“碰到他之後,你想幹啥?主動送上門?”
娜娜馬上一臉嬌羞:“讨厭啦說得那麼直接……但是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這麼奔放的。”
藍蘭:“……”
最終她還是把三個花癡拉出了黃金台。
她們喝了不少酒,出了黃金台被秋風一吹,酒勁沖上大腦,都有些暈暈乎乎。
藍蘭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說了酒店的名字。
“好,我、我知道了。”
司機大着舌頭說話,換做是平時,藍蘭肯定能一下察覺到出來司機不對勁,但是今天她自己也醉了,反應遲鈍,隻是在坐上副駕駛座時,覺得酒氣很重,還以為是自己或者後座三個酒瑰散發出來的,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司機也是個醉瑰!
榕城是大都市,即便是深夜十一點,馬路上也是車來車往,他們這輛出租車就在馬路上跟遊蛇似的,左扭右扭,不停變換車道,穿梭在車流中,這樣危險的架勢引起了路上其他車主的注意,紛紛鳴笛示警。
在震耳欲聾的喇叭聲裡,藍蘭才清醒過來,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大聲喊:“停車!!”
“為、為什麼停車?”
司機暈暈乎乎,一邊說一邊轉方向盤。
他們上了海濱大橋,車頭随着方向盤一轉直接撞上護欄,護欄被年久失修,被撞出一個缺口,整輛車就這樣,直接飛進了江裡……
一死四傷。
出租車司機死了。
被碎玻璃片插進心口,當場死亡。
藍蘭四人隻是輕傷,經過醫院檢查,确定沒有大礙後,就被警察帶回了警局。
藍蘭的膽子算是很大的,但這畢竟是人命案,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沒了命,雙重驚吓下,她也不禁哆嗦起來。
警察言辭犀利,不停詢問她們和死者的關系,為什麼會上死者的車,這起事故的造成具體過程是什麼……藍蘭腦子完全空白,說不出來,娜娜三人就更不用說了,都開始哭了。
最後一絲理智讓藍蘭想起了傅逸生,他是現在唯一可以幫她們的人,她隻好把電話打給了他。
傅逸生倒是很快到了,他在警察局前院看到了那輛出租車,車頭完全面目全非,他挑眉,似笑非笑道:“藍小姐這是玩哪出?碰碰車?”
“難怪敢拒絕我,原來膽子這麼肥,醉酒駕駛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藍蘭抿唇說:“我們、我們沒有醉酒駕駛,醉酒駕駛的是司機……”
傅逸生雙手環兇:“不管你們有沒有,你們确實是喝了酒,司機确實已經死了,這就是一樁和你們擺脫不了幹系的嚴重交通事故。”
藍蘭的臉色更白了。
她的妝都沒了,臉色唇色偏白,站在那裡,看起來好像很鎮定,但眼睛裡還是有些慌亂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傅逸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愈發覺得有趣,故意恐吓:“你們大學生留了案底就不能出國留學對吧?怕不怕?要不你求求我,我可以考慮就幫你解決所有事。”
藍蘭凝滞了一分鐘,然後冷靜說:“少騙人,是有重大刑事案件在身,被法院警告不能出鏡的人才不能出國留學,而且我們又沒做案,哪來的案底?”
“那你也總不想在你的大學履曆裡加一條‘醉酒駕駛緻人死亡的當事人’吧?”
她當然不想,她的履曆必須要幹幹淨淨,否則她将來畢業怎麼找到好工作?藍蘭擡起頭:“傅少要怎麼樣才肯幫我們?”
傅逸生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笑着:“陪我一晚,我就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