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們進家門前,蔣梅都能聽見蔣永正一家不屑于蔓蔓的包子的聲音,心裡和蔣父一樣氣,慡快地應道:好。”接着問起吳嫣然:嫂子,你是想哪家酒店的包子好吃,我打電話讓他們送來。”
吳嫣然仿佛早已做好了準備,道:我聽說畫餅充饑的總店就設在北京,那家店做的包子忒好吃,物美價廉,你上那裡打個電話問問。”
三個蔣家人同時一怔。緊接蔣母火速沖進了衛生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頭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善于僞裝的兒媳婦是這般解氣的。
這,這——”蔣梅怪異地抽着嘴角,其實是想笑不敢笑。
吳嫣然狐疑地看看她。楚玲在旁直接說起了猶豫不決的蔣梅:你不會是連畫餅充饑是哪家店都不知道吧?”那意思就是說,蔣永正一家,對畫餅充饑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
想來,自己都比不上蔣永正一家對畫餅充饑知名度的認識,蔣梅為此對弟媳蔓蔓感到愧疚,都不知道蔓蔓把分店開到天津并且聞名到天津去了。
蔣浩平清清嗓子:阿梅,你打電話給蔓蔓,讓她安排下。”
蔣梅聽到父親的囑咐,嘴角更抽:說給蔓蔓聽,蔓蔓不是更得笑死。
蔣父就是想讓自己兒媳婦都樂一樂。
蔣永正一家卻聽不明白,問:gān嘛找蔓蔓?”
因為蔓蔓有個朋友剛好在那家飯館上班。”謹遵蔓蔓的叮囑,蔣梅不敢随意爆出弟媳那驚人的身份。說完,轉身要打電話給蔓蔓。
可吳嫣然聽說蔓蔓與畫餅充饑的人認識,又不樂意了,說:這多麻煩。你們這附近有什麼飯館?在這附近買好了。”
如此這般折騰,聽到這附近剛好有一家飯館是吳嫣然聽朋友說過的,吳嫣然指定了這家飯館,說:這是家老字号,比起畫餅充饑好多了。”
蔣梅已經聽出她這是故意針對蔓蔓,不和她争。
等那家飯館現成的小籠包子送過來,蔣梅蒸的ròu包同時出爐了。論賣相,都看得出,蔓蔓的紅燒ròu包,比送來的小籠包,不知要鮮嫩多少倍。咬一口,蔓蔓的紅燒ròu包ròu汁流出來,香味更濃,直讓人流涎三尺。小籠包的ròu汁雖也有,但遠遠不及蔓蔓的鮮。畢竟,自己家做的包子和外面的肯定不能比,原材料上自己選材是更鮮更嫩,做工是如水磨一般鐵杵磨成針的細功夫。光是衛生這方面,家裡都要做得比外頭好。
蔣永正一家,吃着小籠包子,眼睛卻都直勾勾地看着蔣浩平他們面前的紅燒ròu包子。蔣永正心裡直撓癢癢:不得承認,或許堂哥這兒媳婦背景是不怎樣,但這做的包子,一看就是很好吃。
楚玲受不了了,伸出隻手,裝作模樣地說:是蔓蔓做的嗎?我嘗嘗,看她做的怎樣。”
蔣梅才不會讓她輕而易舉地吃到蔓蔓的包子,誰讓她之前把蔓蔓說的那麼難堪,道:嬸子,你是吃習慣外面酒店的,蔓蔓的手藝哪能比得上酒店的大廚呢。”說罷,輕輕一推手,推開她伸來想夾包子的筷子。
這給臉還打臉呢。楚玲哼:那是,在家做包子做的再好,能不能賣出去那是另一回事。”
這個。蔓蔓她不賣。”蔣梅冷冷地笑道。
想買她弟媳親手做的包子?哼。有多少錢都買不到。天下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錢買到的。
楚玲與蔣梅眼瞪眼。等到聽見兒媳婦在哄孫女,想起了侄女的老公是他們此次要找的救命恩人,隻好先作罷,問蔣梅:文生呢?你爸沒有打電話告訴你嗎?”
他在單位有些忙,要遲點過來。”要丈夫擺着架子到,可不是趙文生自己的意思,是蔣梅出的主意,總不能讓蔣永正一家一來擺架勢太得意。
求人總是自己必須卑微一些。蔣永正一家這個道理卻是懂的。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的,隻能用懇請的目光看着蔣浩平。
蔣浩平主要是看在孩子的臉上,向女兒使使眼色。蔣梅打了電話讓丈夫過來。
趙文生拎着藥箱到的時候,看到蔣永正一家四個人,一排坐在沙發上,都規規矩矩地等着他光臨。
見他到來,楚越在父母的示意下,走上前要幫他拎東西,一邊殷勤道:妹婿,你辛苦了。”
趙文生拒絕了他伸來碰藥箱的手,徑直将藥箱jiāo給了老婆,說:把孩子給我看看。”
蔣永正一家看他這反應,都有點心驚膽戰的。别說他們家,就是蔣父蔣母,都算是第一次看見女婿一進門擺臭臉的。據所有認識趙文生的人都知道,趙文生是不愛擺架子的那種人。可蔣永正一家不知道,都誤以為趙文生就是這個樣,想着這名人有脾氣都是這樣,因此并不感到奇怪,對趙文生更是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