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單純到讓人都無話可說了。
恐怕天上掉下餡餅,這孩子都會撿起來jiāo給警察叔叔而不是像常人塞進自己口袋。
于是趙文生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隻是微笑着看向兩個領導。
君爺說什麼都是要把人帶走的,管這孩子是不是單純,道:給你半個小時,收拾行李。”
坐在小闆凳上的考生,當然是一時還未能消化這消息,沒動。
君爺闆起的臉,蓦地一斥:沈佳音!沒有聽見命令嗎?”
軍人,隻要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在聽見這樣的喝令聲時,會馬上起連鎖反應。沈佳音在君爺吼聲響起的那一刻,砰跳了起來。接着,轉身。
桑虹看到她朝自己房間走去了,回頭吼向坐在中間的君爺:你gān什麼你?!你憑什麼這樣對她大吼大罵?”
憑我此刻起是她的首長。”君爺冷冷地對視她怒氣騰騰的臉,自然是不為所動,她都有這個意識了。你再抗辯都沒有用。若不是看在學長的面子上,桑虹,你不要忘了,論軍銜論職位你都比我低,我一聲命令照樣可以讓你做任何事!”
部隊是個等級森嚴的地方。知道他後面恫吓的話說到肯定能做到,桑虹的臉色變得一片白。
客廳裡,桑虹大吵大鬧的聲音逐漸地消逝。沈佳音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軍隊用的行李袋,把簡單的衣物和随身攜帶的物品往袋子裡盲目地塞着。
她兩隻手的動作,像機械一樣,隻有偶爾指尖的哆嗦,可以讓人窺探到她内心裡qiáng烈的顫抖。
她做錯事了嗎?
直覺裡,她應該是做錯事了。
仔細地回想自己剛才回答的那幾個問題,腦門上泌出晶亮的汗珠。她想不到究竟她剛才回答的問題裡面是哪個出錯了,以至于他們想把她帶走。
門口,那個對她來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傳進來:
她房間是在這嗎?”
子業!”老葛道,看樣子是在阻攔。
學長,我不是陸君,不會吓唬小朋友。你看她剛都被吓成那樣了,我和她說幾句。總不能我們真拿手铐或是繩子五花大綁把她弄走吧。”姚爺溫和地笑着說。
要是真相信這個學弟骨子裡不像那閻羅王,老葛立馬把自己腦袋砍了。
見老葛不放手,姚爺挑起了眉: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以後陸君發起脾氣來,能護住她的人,也隻有我。”
真不能考慮下嗎?”老葛低沉的聲音帶了請求。
姚爺神秘兮兮地笑一聲:考慮什麼?考慮你和桑虹還瞞着我們什麼秘密,有關這孩子的秘密?”
嘶——門裡聽到這話,沈佳音猛地一拉拉鍊,結果另一隻手沒有從包裡拿出來,拉鍊的咬口抓傷到了另一隻手背。
疼!
可是此刻疼痛,唯有疼痛能抵擋住心口的怦跳。
輕輕的,嘴唇貼到有點出皿的手背上吸口:她不想,她不想被他認出來。
所以,她必須鎮定點,在他面前做到毫無破綻。在聽見開門聲前,她迅速将那張照片塞到行李包裡最底層。
姚爺轉開門把,這算是他第一次走進姑娘家的閨房吧。環顧一圈,見很是整潔的一間房間。面積不大,勉qiáng塞進一張單人chuáng一張書桌和一個衣櫃。東西也十分的少,幾乎不見什麼東西。
平常,女孩子房間裡擺放的布娃娃、化妝品、擺設什麼的,一個都不見。
房間,冷清得,讓人能感受到的是,這屋子裡住的這個人,隻不過是這屋子的一個過客。姚爺的心頭頓起一股不安。按理說,這孩子和桑虹感情不錯,應是在桑虹這裡住了許久,怎麼房間裡會是這樣一幅狀态。
站在chuáng前塞衣服收拾行李的女孩轉過身來,道:首長,好。”
嗯,好。”姚爺從沒有這樣費盡地讓自己看起來是個最和藹不過的一個人,為的隻是不要吓壞這隻兔子,笑道,怎樣?收拾行李需要幫什麼忙嗎?”
不,不需要。行,行李,首長等一等,馬上收拾好。”
你的行李隻有這一袋東西嗎?”望到她chuáng上隻放了一隻行李袋,姚爺疑問。
我,我的東西少。”
大衣呢?”
過冬的衣服,都,都放在,放在大行李箱裡,沒有,沒有動過。”
說話斷續的程度,可以反映出這孩子不安的指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