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到這一步了，要是現在放棄了，那之前吃得那些苦受得那些罪……

　　 楚毅咬了咬牙，他要堅持，他還沒娶媳婦。

　　 楚凡瞧着楚毅眼中又迸發出了神采，一顆心這才稍松，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繼續找了話題跟楚毅聊天。

　　 天南海北的，反正話題起了一堆，楚毅對哪個感興趣，她便就着那個說下去。

　　 轉移了注意力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好似腿上的疼痛都沒那麼難挨了。

　　 “呼，成了。”

　　 老頭将楚毅的胳膊固定好，起身揉了揉老腰，可累死他了。

　　 楚毅扭頭就看見自己的胳膊上被紮上了銀針。

　　 “這是止疼的針，今兒先給你紮一次，每日最多可紮一次。”

　　 楚毅：“……”

　　 難怪他覺得沒那麼疼了，感情是給他紮了止疼的針。

　　 “多謝神醫。”楚毅虛弱道。

　　 “客氣得話就不必說了，好好養傷，别砸了我的招牌就成。”

　　 楚毅颔首。

　　 楚老二和楚老三照例給楚毅擦洗喂藥，楚凡這個女孩子不方便就先出去了。

　　 剛見到楚凡，楚茵就沖了上來。

　　 “别擔心大姐，大哥的情況還不錯，你一會想去看他的話現在可以先去清洗一下。”

　　 楚茵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應了一身就去了偏屋。

　　 手術很順利，接下來的護理尤為重要，尤其現在天兒還熱了起來。

　　 因此，楚毅的屋子每個兩個時辰就要熏上一次。

　　 而楚老大科考在急，楚老三也要忙活造紙坊那邊的事，照顧楚毅的事就落在了楚老二身上。

　　 手術後的二十小時是最為關鍵的，這一晚上楚老二便在楚毅的房中打了個地鋪徹夜守着楚毅，老頭也在小院的西廂歇下了，有事兒這邊招呼一聲就能聽見。

　　 這一夜，衆人幾乎都是為楚毅懸着心的，楚凡躺在床上能聽見老太太小心翻身的聲音。

　　 “奶，你還沒睡嗎？”

　　 老太太睜眼：“凡凡，是奶奶吵到你了？早知道你今晚就别跟我一起睡了。”

　　 楚凡翻身就摟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她就知道老太太會挂心，今兒晚上才特意跟老太太一起睡。

　　 “奶，别擔心，大哥不會有事的，就算胳膊恢複不了，也不是就沒活路了。”

　　 “嗯，你說的是，他就是癱在床上動不了了，我活着一天我就養他一天。”

　　 楚凡從來都知道老太太的心是最柔軟的，他嘴上嫌棄，可當她認定一個人時，就會把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包括楚老大，老太太動則打罵訓斥，可若是換了外人，老太太卻是不依的。

　　 當然，這些楚老大是不知道，這會他還在一邊打哈欠一邊看書，一眨眼，眼淚就會不自覺流下來的那種。

　　 這該死的鄉試，怎麼不是明天。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早死早超生。

　　 楚老大腦袋重重磕在桌子，半閉着眼睛就驚得彈坐了起來。

　　 “不不不，我不能睡，我還要看書，我不要早起早超生，我不會種地，我種不了地。”

　　 念念叨叨中，楚老大的眼睛又睜開了一條縫。

　　 “子曰，子曰，曰……呼……”